因为他搭着白照影的腰,按得久了,迷尘醉的热度由于他的撩拨直接烧上来。
  白照影受不住,攥着萧烬安的衣服弓起身体。
  第119章
  白照影做了一个梦。
  梦中他在郡王府的人工湖划船, 湖水荡漾出微澜,湖岸两侧园林景色秀丽, 金色的银杏叶漫洒于湖面。
  白照影坐在小船上赏景,船面悠悠荡荡的,摇晃着他,很舒服。
  但这般安逸逐渐被打散。
  湖心逐渐掀起巨浪。
  巨浪越来越汹涌,波浪起伏,浪潮冲击拍打船面。
  白照影的小船在波涛中起伏, 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巨浪吞噬,他紧紧抓住船舷,心跳加速,不自觉被水花打湿了浑身衣服, 热意和凉意交替并存。
  他忽而被水呛得咳嗽!
  “……”乍然睁眼。
  梦境返回现实,白照影眼前是片颤动的黑暗。
  他红着脸感受片刻,惊慌失措地弹起身,欲抓压在枕头底下一张帕子。
  奈何萧烬安正在成事的最后关头,抱紧他不让人动弹, 浪潮彻底席卷白照影, 两个人像两只煮熟了的水淋淋的虾子。
  白照影呼出口滚烫的热气。
  他从侧躺, 变成转过来, 反身扒住萧烬安的上臂急喘片刻,突然羞恼地感受到, 这床被褥已经被糟践了。
  本就睡得迷迷糊糊, 还被迷尘醉烧得晕晕腾腾。
  白照影脑子便不怎么考虑, 闭着眼直接在萧烬安肩膀狠狠咬了一口!
  他带着无辜折腾出来的哭腔,嚷了声:“坏夫君!”
  萧烬安被咬反而搂他更紧。不仅尽兴还给王妃缓解过药力,他也是将要睡着的状态, 沙哑地唤了声:“好狐狐。”
  白照影气息沉沉,纵使眼睛木得很,累得随时能睡过去,但是并没敢睡。
  因为想到了下人明早换洗被褥时,几乎能随时脑补出夜里的亲密情节,白照影当然还要脸。
  他动了动腿,情况已经糟糕得无以复加。
  他在床上手脚并用,气得要把萧烬安给推下床去:“——你洗!你现在就给我洗!”
  但没想到脚腕让人抓住。
  白照影羞死了怕对方再抬自己的腿,颤了颤鼻尖,有点委屈。
  他反应过来,这还是第一次对萧烬安语气如此强硬。
  萧烬安瞬间沉默。
  白照影不知所措,正欲挪开目光时,又被人摁在怀里咬了口耳垂。
  他以为还要迎来新的一轮攻势,连忙缩紧脖子,耳廓附近徐徐传来呼吸带起的热气。
  萧烬安竟然连续亲了他几口。
  白照影被亲懵了,夜幕里睁着双桃花眼,感知到萧烬安起身,当真要去揭床单。
  白照影连忙反应过来:“先不能洗!”
  萧烬安:“?”
  “你大晚上用水,也很可疑。”白照影道。
  虽说夜里,王爷跟王妃没有让下人们伺候的习惯,可是王府依然安排侍女在不远不近的一间房子里值宿,防止两人真要有何吩咐时找不到他们。
  萧烬安这时出去,可能会引起值夜侍女的注意。
  那……
  王爷半夜回来,忙完一天,还不老实,还能折腾,还跟王妃如此贪欢……
  曾经白照影没经历过,不懂。
  现在完全懂了,不想明天吃早饭时,又瞧见所有人都低头抿嘴偷笑自己。
  他知道那种笑里有藏不住的揶揄,可他不想下令,不准人笑,当个满身架子的严肃王妃。
  白照影计较清楚利害,错开被褥弄脏的地方,在床面收了收腿:“早晨洗。揭开上面那层,底下应该还没什么污渍,先将就着睡一睡。”
  萧烬安暗笑,动手去揭床单。
  白照影歪头,心说这人竟然如此听话?让洗就洗,让不洗就不洗?
  凭他对大魔王的了解,萧烬安才不会那么容易就乖。
  白照影于是探身过去戳他,想看看能不能戳出什么坏主意。
  可养尊处优的大魔王萧烬安,还真就连亵衣都没裹,带着浑身热意挪到床角,伸手探进床缝,去寻觅被单的边缘。
  白照影觑着萧烬安的背影,心头毛茸茸地撞了撞。
  这时白照影忽然迟钝地反应过来,今晚临睡前,那种积郁在胸口的燥热感缓解了许多,他深呼吸几口,气息顺畅舒服。
  萧烬安一回来就做这个,也许不全是他坏,原因兴许也在自己,身体睡着时发作了药性。
  白照影有点惭愧了。
  揪揪萧烬安后背的衣服,床单只才撤下半边来。萧烬安做事利落,做家务时手却挺笨的。
  “夫君。”
  “嗯?”
  “明天还要早朝,睡不了多久,要不然,床单你就别洗——唔……”
  那话语的尾音全被萧烬安吞下!
  他不知触动了萧烬安什么开关,大魔王再度发作。
  白照影坐不住,身子又被按倒,夜幕里瞳孔映出个英俊又黑压压的,萧烬安的宽阔身影。
  而这次绝非因为迷尘醉。
  他的药性早已经舒缓了,萧烬安却不管这些,滚烫坚定地再次侵入,刚撤下半边的被褥,剩下另半边兢兢业业地,继续发挥着作用。
  被褥它已经被弄脏了,总归是要洗的。
  萧烬安便不吝于将这床被褥利用得更彻底。
  直到天光逐渐擦亮时,白照影方才在满床狼藉中被放过,人已从解完药性的浑身轻松,变成了渗透进骨子里的筋疲力尽,嗓音也哑透了。
  就连想瞪大魔王一眼,白照影都做不到,眼尾绯红,他瞪视得很没有力气。
  这反而助长了始作俑者的气焰。
  大魔王这回真正撤下床单,扔进衣笼,起身把夜里弄乱的卧房收拾得差不多妥当,穿上他飞鱼服又预备要走。
  令人不得不怀疑,昨晚他急匆匆返回王府,是不是就只为那个的?
  白照影咬唇。
  霎时又从快活的余韵,变成难言的委屈。
  虽然发生关系的起初,是为了解除药性,今后恐怕还得继续。
  可他觉得自己愿意同房,付出的是心。
  要是萧烬安完全没动心,那之前的几回,就是为了解除迷尘醉,之后的便全是为了享受,享受自己这具身体给他带来的满足和欢愉。
  郡王妃,他的妻子,理论上说,这该属于白照影的服务范围。
  毕竟萧烬安没尝过滋味,现在食髓知味。
  萧烬安过了年二十二岁,比自己大一些。对方处于全盛状态,是男人平生若干年中,最为血气方刚的年纪。
  男人面上再冷,想必也敌不过本能。
  然而。
  身心不同步,这样的情事,他会觉得卑微……
  白照影突然红着眼睛哭了出来!
  眼泪大颗大颗滚落,白照影在被子里抽噎,哭泣声溢满整张架子床。
  他也不想这么敏感的。
  可是他忍不住。
  因为喜欢上不会回应的人,开启了无法掌控的感情,他被这种失控感压得喘不过气,白照影拉高被子,藏起越来越难以收束的声音。
  人跟被子却一起悬空。
  他隔着乱糟糟的被子,听见萧烬安的脚步。
  视线照进了光,他被萧烬安扒拉开,对方让自己半靠着,腾出一只手擦他湿漉漉的眼睛。
  “昨晚弄疼你了?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这个姿势,白照影正好能埋头扎到大魔王的颈窝,嗅到暖洋洋的雪松味。
  气息刺激泪腺,更加止不住分泌眼泪。
  白照影小脸不肯抬起来,知道自己样子狼狈,将萧烬安飞鱼服领口打湿两小片。
  可他也许自己都不清楚,他现在是副“快来哄我呀”的样子,看似在闹,实则像在撒娇。
  他不知晓自己只是想引起萧烬安的注意。
  被人抱起来,整了整姿势,再抱得稳一些。
  白照影眼睛眨了眨。
  很缓慢地,这才稍稍止住哭声,他变成断续的哼唧。
  萧烬安那种很低沉的嗓音,就在白照影耳边缠绕,气息窜得白照影浑身都痒痒的:
  “我没有过别人,所有经验都来源于,以前在宫里接受的教育。你不喜欢,要告诉我。确实不想要,也要明确地对我拒绝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泪痕渐干,白照影脸皮发紧。
  胸中萦绕的那股不安感,多少缓解几分,他抿住嘴,气息逐渐调匀。
  一点点安慰也能让他好过许多。
  哪怕不是爱情,至少能说明,萧烬安对自己,还有些同个屋檐下相处滋养出来的情谊。
  白照影稍有慰藉,哭累要起来洗漱了,向床下伸腿。
  雪白色的足尖刚伸出来,萧烬安抓过足衣,把它给白照影套上了。两只脚都穿好袜子。
  白照影脚趾勾紧,脸颊耳垂,烧得很红。
  他低头。
  对方给他穿好袜子,又系衣带,手指将细长的带子不熟练地打出个,歪七扭八的蝴蝶结。